2016年8月6日 星期六

閱讀時光《大象》


臺灣  Taiwan
編導  王小棣
原著  王登鈺《電影裡的象小姐》



       《大象》是王登鈺小說「電影裡的象小姐」裡的其中一篇,主要故事在描述「象」其實是人們住的一種集合公寓,公寓內的房間可比擬為象的各種器官,人們居於其中。

        象不是一種比喻,而是真實活著的象,會吃草進食、有情緒、有青春期等生理現象,而人們也受其影響,簡言之,人就是寄生在象身上的一種生物。

       故事到了後期,主角發現自己居住的這隻小象,受其中一位住民影響(一位失去孩子的母親)而發出一種電波誘使小象體內的住民自殺,主角發現後決定搬離。主角搬離後,耳聞原本的小象進入深水湖後沒有好轉,因為一位不肯遷出的住民,而導致體內起火腐敗,原本的公寓管理員發瘋而攻擊所以來救助的人,小象被迫拆除。


       文學改編成影像,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,更不用說王登鈺是位視覺感極強的作家。導演在片中試圖用動畫建構一個新世界,描繪了小說中的電器街、垃圾場女王、紅棗子樹、隱藏的書店、電影裡的象小姐等場景(但我最想看的是鴿子公寓及黑暗蜜蜂)並在片中與現實世界交錯並存。如果單看影片也許問題不大,能夠透過既有的線索去建構故事的脈絡,但看完小說在看影片,就很容易會對許多邏輯與畫面存疑,甚至失望。因為在小說裡每個獨立(或互相有關係)的故事,都有一個完整的世界觀,每篇故事作者能夠用該世界觀去描述更深的暗喻符號,但在影片裡,許多場景都只是為了服務主線而存在,不論是隱藏書店或是紅棗子的人物畫等,身為看過書的讀者都會更想去抓到畫面背後的邏輯,但在這點上,的確是比較找不到的。

       由於文學提供的想像與實際影片能討論的實在太多,在此不多贅述,希望多跟自己思考一些關於「魔幻寫實」的部分。

       《大象》是跟廖士涵導演《降生十二星座》一起看的, 駱以軍老師在「降生」裡描繪了一種早期的城市的光景,是青春的、悶熱的、陰暗的、電子的、電玩的、情慾上更是躁動的氛圍。在紀錄片裡,拍了駱以軍老師所說他印象中的永和,那樣蜿蜒不見盡頭的小路,畫面上,我覺得那就是「大象」。 


       究竟要如何能夠讓寫實的畫面有非寫實的想像呢?寫實上,是否會有某種程度的變形,這種變形又會依附著怎樣的邏輯呢?是故事的核心思想嗎?還是什麼呢?好比伊藤潤二的《偷窺》從擁擠與偷窺,偷窺與羞恥,羞恥與快感,進而發展城市每面牆都有好幾個「洞」,每個人戴上面具,每個人開始長出四個六個眼睛等,都是從偷窺的基本設定出發吧。

       那樣擁擠的公寓(大象)城市的魔幻感,如果要和動畫結合該如何處理呢?又或是讓影片本身的魔幻感就很動畫呢?表演、美術、編劇等,魔幻終究還是要建立在一種寫實上的吧。超寫實又有無魔幻呢?賈樟柯《三峽好人》裡的山西與重慶,對我來講都寫實到好魔幻啊,也是很大象啊,但該如何在影片裡就能讓觀眾有主觀的認知呢。


       我在想,近乎乏味無奇的寫實,是否也是一種魔幻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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